（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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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單身狗了！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男朋友！林晨！”
沒有多加思索，我就把自己談戀愛的消息發進了朋友圈，也不需要特意想什麽文案，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列表裏每一個好友都知道：我！康喬！談！戀！愛！了！
朋友圈發出去之後很快就有好友點讚，很快，點讚如潮水一樣襲來。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朋友圈列表裏有這麽多真實存在的人，評論區很快被各類“祝99”塞滿。
但是，隨之而來的這條評論……
“這個男孩子是誰啊，之前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嗎？他什麽專業的？身高多少啊，家裏人是幹什麽的？”
這是大姨發的評論，標準的查戶口式問法，我心裏浮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她的這條評論，就像是引發雪崩的那片雪花，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親戚群裏也熱鬧了起來，我仿佛那個過年回家路過村口的在城裏上班的小年輕，被一群大姑大姨圍起來問候，我爸媽沒有發話，因為他們正在幸福一家人的小群裏對我進行全方位的訊問。
我媽：“怎麽之前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怎麽就突然就談戀愛了？”
我爸：“這個男生我好像有印象，這不是康康高中同學嗎？”
我媽：“什麽？你高中就早戀了？”
我爸：“有這回事！”
……
大家東一嘴西一嘴，每個人都自行腦補了八百字的狗血故事，但就是沒人停下來認真聽一下我說的話。
這場景就像我小時候回老家誤入別人家養的鵝群，被一群大鵝追到無處可逃，而且完全講不通道理。
再然後，一直躺在我的列表裏但是已經八百年沒聯系過的點頭之交也發來了消息。
有的是高中同學，表示震驚，“什麽？你竟然跟林晨有一腿？你們高中的時候就看對眼了嗎？”
有的是大學同學，“這是不是就是你那個緋聞對象？不錯啊，厲害厲害。”
喜悅很快就消退了，因為不間斷的消息實在是讓人頭痛，有些消息，看了之後還讓人心裏堵得慌，他們似乎並不是在真心祝福我和林晨，而是在刨根問題我是怎麽和林晨在一起的，或者說，我是用什麽手段把林晨拿下的。
“說真的，康喬，你厲害，竟然把林晨拿下了，看不出來啊！真是佩服，能不能教我兩招，說不定我也能追到我的女神。”
“收回你先入為主的想法，我是被追的那一個！”
“怎麽可能啊？”
“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他瞎了眼？”
“我沒這個意思。”
“不，你真應該這麽想，因為你和你女神在一起，只有她瞎了眼這一種可能！”
可是罵走了這一個，又來了新的，他們不停地重覆著各種無聊的猜想，完完全全把我談戀愛這件事當成一個談資。
“你們不要再亂傳謠言了！你們都給我住口！”
“聽好了！我！才！是！被！追！的！那！個！”
可還是沒有人聽我的，這一切似乎無法停止，一切都在往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這簡直，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
我猛然驚醒。
原來這是一場夢。
真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也一定不能讓它發生！
……
“所以，你沒有在朋友圈官宣的原因，是因為做了場噩夢？”第一個知道我脫單消息，同時也是我七年老友的程宜發表了如下看法，雖然我倆是隔著手機聊天，但我也能猜到她在手機另一端鄙夷的眼神，大概是覺得我在瞎扯。
“也不能說是噩夢吧，這完全就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符合邏輯的推演。”
“既然你是這麽認為的，那也行吧。”
“我覺得我想的挺有道理的不是嗎？現在公開真的風險好大，在一些人眼裏我就是鐵單身狗，還有一些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可能覺得我不擇手段吧。”
程宜的語氣雲淡風輕，“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是啊。”
“那不就得了。”
“話是這麽說了，但是真的很難做到完全不管外人的說法啊，我又不是活在真空裏，而且在我做的那個夢裏，他們直接找上門來說，太可怕了。”
“沒事，做的夢都是假的，你現在既然都決定不公開了那就不公開唄，不要再去想有的沒的事了，說起來，林晨同意嗎？”
“他沒什麽意見，我當時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直接就同意了。”
程宜回覆一個“嚴肅”的表情包，“我剛剛突然想到，你有沒有搞清楚他是因為什麽理由才同意的？他是一開始就打算地下戀？”
“是我想地下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到底是因為你不想公開所以同意不公開，還是自己主觀上也不想公開，這兩個區別很大的。”
“我自己都主觀上不想公開了，就不要要求他了，這不是雙標嗎？”
“雙標怎麽了？就要雙標！誰叫他喜歡你呢！”
“……那我也沒辦法問啊。”我發了一個“兩手一攤”的表情包，“算了，我其實不是很在意這個。”
“那你就跟我再詳細說說他表白成功之後發生的故事？”
“之後……我就同意了，我們就在一起了，然後我就一起走回新街口吃了晚飯，因為他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高鐵，我們晚上吃完飯就分別回去了。”
“細節！細節！我又不是問你的日程表。”
“額……我們牽著手慢慢走過去的，當時我心裏想，男女朋友不就是得手牽手走路嗎？我們就牽了一會，但是吧……”
“嗯哼？”
“但是沒過多久，可能也就五分鐘？我覺得好熱，然後我就說，‘牽手好熱啊，我們還是松開吧’，然後就松開了，現在想想，感覺有點傻。”
這條消息發出之後，聊天框上方立馬顯示“對方正在說話”，然後程宜發來一條時長十八秒的震耳欲聾的語音，“我的天吶！什麽鬼！你行不行啊！行不行啊！你不行啊康喬！你就應該上他！”
最後這兩個字格外刺耳，我把手機拉遠，等她的聲音消停，然後在聊天框裏“戰戰兢兢”地打字，“我也知道我不行了！到了真正可以談戀愛的時候我已經退化成小學雞了！昨天跟他牽手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怪很別扭，就仿佛整個人通了電一樣，走路都快不知道怎麽走了！”
“是成年人嗎？是成年人嗎！”
“我是啊，但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我覺得你這還是牽少了，以後有機會多試試，多來點肢體接觸就好了。”
“那你跟我說說你和韓遲交往的心得？”
“這種東西要靠自己悟，教不來也學不來，再說了，就算有什麽心得，我在之前肯定也都跟你說過了，我看你現在這樣，該不行還是不行，我覺得以前你膽子不是挺大的，怎麽現在這麽慫了。”
“你是進化了，可我是退化了。”我趴在書桌上默默嘆了口氣，“感覺可能是大學四年變鹹魚了，一點沒有之前的那種鬥志了，以前是別人不讓我幹啥，我還想幹點啥，現在是給我自由，我沒膽去做了。”
說到這裏，我又把聊天記錄翻到最上面，仔仔細細瀏覽了一遍，只覺得整篇都寫著“退縮”兩字，
我把，給程宜打了語音電話，“還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我們吃完飯，他把我送到南京南，然後我去坐車，他還站在原地看我，那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那種短視頻嗎，就是男生站在原地，女生本來向前，突然轉頭跑過去，然後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男生身上……我之前看到都覺得很無聊，但是在昨天那個時候，我突然就很想試試那是什麽感覺，而且反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也可以試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這表明——“但是你沒有！你只是想了想，只是！想了想！”程宜恨鐵不成鋼的話穿過聽筒幾乎要把我的腦袋也貫通。
“對。”我又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因為高中管得太嚴所以有後遺癥啊，但是這都四年了！”
“我也不知道，我大概是覺得，以後來日方長，還有的是機會吧。”
“你這麽想倒也沒問題，反正你們兩個馬上就要去蘇黎世念書，機會肯定多的是。”
“是啊，也就剩兩個月了。”
“嘖嘖，我怎麽品出幾分物極必反的意味，你不會到了那邊之後，就因為徹底沒人管你，然後變得肆無忌憚吧！”
“你啥意思？”
“我關心你呢，叫你註意安全。”
“你夠了！”
“現在說太早了，等你到了那邊我再提醒你。”
“我的事說完了，你還有啥事沒？”
“沒了沒了，再見再見！”
掛了程宜的電話，我又趴回書桌上，看著剛剛我們倆的聊天記錄，又翻到之前的記錄，看看一年前，甚至四年前，我都說了哪些關於林晨的話。
好像一直以來，我和程宜都默認，我喜歡林晨，林晨也喜歡我這件事，而談戀愛，則應該是一個水到渠成的結果，之前我並不清楚這個結果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來，但也並不急切，只是慢慢等著。
而現在，就是我等了許久的，那個結果。
看來即使過了這麽久，我仍然沒有做好準備。
面對戀愛等級考試，我毫無準備，只能裸考，重新變成學渣。
把聊天記錄看完，我又打開朋友圈，開始了新的一輪點讚。
最新的動態是林晨在半個小時前發的,看起來是他離開賓館的時候拍的照片，初升的太陽把半個南京城都照亮。
配文是“現在終於好好看了看我女朋友待了四年的城市。”
評論區是他的留言，“僅康康可見。”
我回了個“已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突然覺得好甜，明明沒吃糖。
就在這個時候，紀雨婷和江嫣然辦完事回來了，我又立馬控制住開心的表情。
“剛剛給你發的鏈接，你看到了嗎？”紀雨婷問我。
“鏈接？”我打開聊天框，發現在一個小時之前她確實給我發了條鏈接，但是因為沒有中文字直接被我忽略了。
“這是什麽東西？”
“一個鬼畜小視頻，超級好玩！趕緊看！”
“鬼畜小視頻？”這又是什麽操作？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點開鏈接，發現是她們前天晚上在女生宿舍樓下拍攝的視頻，但是後期做了些處理。
畫面中央是我和林晨，我們兩個都定定立在原地，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有點呆。
然後我開口了，“你是來表白的嗎？”
“你是是是是來表白的嗎？”
“我不是來表白的。”
“我真真真真不是來表白的。”
“你是來表白的嗎？”
“我不是來表白的。”
“我真不是來表白的。”
……
但是客觀來說，這視頻做得還不錯，配上魔性的bgm，有些上頭。
而且前面的這一段沒做處理的視頻，是我在向後看了一眼鏡頭之後，緩緩走向林晨的畫面。
我們都站在路燈的光下，向著光源走去，還真的有種……走向命定之人的感覺。
我默默點擊下載按鈕，保存到了本地。
但是面上我不能露出絲毫破綻，“你當我當素材做視頻可以，但是如果你把這段視頻放出去了，我們以後也不用做朋友了。”
“我把聲音處理一下，再給你們的臉上P個表情包，保證你媽都認不出來。”
“不行！堅決不行！”
“如果點擊量不錯有收益的話，我和你七三分！”
“□□！”
“成交！”
“對了，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們，我戀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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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姨發的評論，標準的查戶口式問法，我心裏浮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她的這條評論，就像是引發雪崩的那片雪花，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親戚群裏也熱鬧了起來，我仿佛那個過年回家路過村口的在城裏上班的小年輕，被一群大姑大姨圍起來問候，我爸媽沒有發話，因為他們正在幸福一家人的小群裏對我進行全方位的訊問。
我媽：“怎麽之前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怎麽就突然就談戀愛了？”
我爸：“這個男生我好像有印象，這不是康康高中同學嗎？”
我媽：“什麽？你高中就早戀了？”
我爸：“有這回事！”
……
大家東一嘴西一嘴，每個人都自行腦補了八百字的狗血故事，但就是沒人停下來認真聽一下我說的話。
這場景就像我小時候回老家誤入別人家養的鵝群，被一群大鵝追到無處可逃，而且完全講不通道理。
再然後，一直躺在我的列表裏但是已經八百年沒聯系過的點頭之交也發來了消息。
有的是高中同學，表示震驚，“什麽？你竟然跟林晨有一腿？你們高中的時候就看對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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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很快就消退了，因為不間斷的消息實在是讓人頭痛，有些消息，看了之後還讓人心裏堵得慌，他們似乎並不是在真心祝福我和林晨，而是在刨根問題我是怎麽和林晨在一起的，或者說，我是用什麽手段把林晨拿下的。
“說真的，康喬，你厲害，竟然把林晨拿下了，看不出來啊！真是佩服，能不能教我兩招，說不定我也能追到我的女神。”
“收回你先入為主的想法，我是被追的那一個！”
“怎麽可能啊？”
“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他瞎了眼？”
“我沒這個意思。”
“不，你真應該這麽想，因為你和你女神在一起，只有她瞎了眼這一種可能！”
可是罵走了這一個，又來了新的，他們不停地重覆著各種無聊的猜想，完完全全把我談戀愛這件事當成一個談資。
“你們不要再亂傳謠言了！你們都給我住口！”
“聽好了！我！才！是！被！追！的！那！個！”
可還是沒有人聽我的，這一切似乎無法停止，一切都在往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這簡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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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一場夢。
真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也一定不能讓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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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說是噩夢吧，這完全就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符合邏輯的推演。”
“既然你是這麽認為的，那也行吧。”
“我覺得我想的挺有道理的不是嗎？現在公開真的風險好大，在一些人眼裏我就是鐵單身狗，還有一些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可能覺得我不擇手段吧。”
程宜的語氣雲淡風輕，“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是啊。”
“那不就得了。”
“話是這麽說了，但是真的很難做到完全不管外人的說法啊，我又不是活在真空裏，而且在我做的那個夢裏，他們直接找上門來說，太可怕了。”
“沒事，做的夢都是假的，你現在既然都決定不公開了那就不公開唄，不要再去想有的沒的事了，說起來，林晨同意嗎？”
“他沒什麽意見，我當時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直接就同意了。”
程宜回覆一個“嚴肅”的表情包，“我剛剛突然想到，你有沒有搞清楚他是因為什麽理由才同意的？他是一開始就打算地下戀？”
“是我想地下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到底是因為你不想公開所以同意不公開，還是自己主觀上也不想公開，這兩個區別很大的。”
“我自己都主觀上不想公開了，就不要要求他了，這不是雙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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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跟我再詳細說說他表白成功之後發生的故事？”
“之後……我就同意了，我們就在一起了，然後我就一起走回新街口吃了晚飯，因為他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高鐵，我們晚上吃完飯就分別回去了。”
“細節！細節！我又不是問你的日程表。”
“額……我們牽著手慢慢走過去的，當時我心裏想，男女朋友不就是得手牽手走路嗎？我們就牽了一會，但是吧……”
“嗯哼？”
“但是沒過多久，可能也就五分鐘？我覺得好熱，然後我就說，‘牽手好熱啊，我們還是松開吧’，然後就松開了，現在想想，感覺有點傻。”
這條消息發出之後，聊天框上方立馬顯示“對方正在說話”，然後程宜發來一條時長十八秒的震耳欲聾的語音，“我的天吶！什麽鬼！你行不行啊！行不行啊！你不行啊康喬！你就應該上他！”
最後這兩個字格外刺耳，我把手機拉遠，等她的聲音消停，然後在聊天框裏“戰戰兢兢”地打字，“我也知道我不行了！到了真正可以談戀愛的時候我已經退化成小學雞了！昨天跟他牽手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怪很別扭，就仿佛整個人通了電一樣，走路都快不知道怎麽走了！”
“是成年人嗎？是成年人嗎！”
“我是啊，但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我覺得你這還是牽少了，以後有機會多試試，多來點肢體接觸就好了。”
“那你跟我說說你和韓遲交往的心得？”
“這種東西要靠自己悟，教不來也學不來，再說了，就算有什麽心得，我在之前肯定也都跟你說過了，我看你現在這樣，該不行還是不行，我覺得以前你膽子不是挺大的，怎麽現在這麽慫了。”
“你是進化了，可我是退化了。”我趴在書桌上默默嘆了口氣，“感覺可能是大學四年變鹹魚了，一點沒有之前的那種鬥志了，以前是別人不讓我幹啥，我還想幹點啥，現在是給我自由，我沒膽去做了。”
說到這裏，我又把聊天記錄翻到最上面，仔仔細細瀏覽了一遍，只覺得整篇都寫著“退縮”兩字，
我把，給程宜打了語音電話，“還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我們吃完飯，他把我送到南京南，然後我去坐車，他還站在原地看我，那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那種短視頻嗎，就是男生站在原地，女生本來向前，突然轉頭跑過去，然後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男生身上……我之前看到都覺得很無聊，但是在昨天那個時候，我突然就很想試試那是什麽感覺，而且反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也可以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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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因為高中管得太嚴所以有後遺癥啊，但是這都四年了！”
“我也不知道，我大概是覺得，以後來日方長，還有的是機會吧。”
“你這麽想倒也沒問題，反正你們兩個馬上就要去蘇黎世念書，機會肯定多的是。”
“是啊，也就剩兩個月了。”
“嘖嘖，我怎麽品出幾分物極必反的意味，你不會到了那邊之後，就因為徹底沒人管你，然後變得肆無忌憚吧！”
“你啥意思？”
“我關心你呢，叫你註意安全。”
“你夠了！”
“現在說太早了，等你到了那邊我再提醒你。”
“我的事說完了，你還有啥事沒？”
“沒了沒了，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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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直以來，我和程宜都默認，我喜歡林晨，林晨也喜歡我這件事，而談戀愛，則應該是一個水到渠成的結果，之前我並不清楚這個結果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來，但也並不急切，只是慢慢等著。
而現在，就是我等了許久的，那個結果。
看來即使過了這麽久，我仍然沒有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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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動態是林晨在半個小時前發的,看起來是他離開賓館的時候拍的照片，初升的太陽把半個南京城都照亮。
配文是“現在終於好好看了看我女朋友待了四年的城市。”
評論區是他的留言，“僅康康可見。”
我回了個“已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突然覺得好甜，明明沒吃糖。
就在這個時候，紀雨婷和江嫣然辦完事回來了，我又立馬控制住開心的表情。
“剛剛給你發的鏈接，你看到了嗎？”紀雨婷問我。
“鏈接？”我打開聊天框，發現在一個小時之前她確實給我發了條鏈接，但是因為沒有中文字直接被我忽略了。
“這是什麽東西？”
“一個鬼畜小視頻，超級好玩！趕緊看！”
“鬼畜小視頻？”這又是什麽操作？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點開鏈接，發現是她們前天晚上在女生宿舍樓下拍攝的視頻，但是後期做了些處理。
畫面中央是我和林晨，我們兩個都定定立在原地，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有點呆。
然後我開口了，“你是來表白的嗎？”
“你是是是是來表白的嗎？”
“我不是來表白的。”
“我真真真真不是來表白的。”
“你是來表白的嗎？”
“我不是來表白的。”
“我真不是來表白的。”
……
但是客觀來說，這視頻做得還不錯，配上魔性的bgm，有些上頭。
而且前面的這一段沒做處理的視頻，是我在向後看了一眼鏡頭之後，緩緩走向林晨的畫面。
我們都站在路燈的光下，向著光源走去，還真的有種……走向命定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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